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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

公爵小姐:吉娜伊達。21歲。

少爺:弗拉基米爾。16歲。

愛慕者們:

別羅夫卓洛夫→驃騎兵。我的野獸。

馬勒夫斯基→伯爵。狡猾的狐狸。

盧申→醫師。說話下流。

馬伊達諾夫→詩人。淨化空氣用的。

 

第一次遇見她,在兩家中的籬笆(查謝金娜家的花園),四個年輕人圍著她。他被她的美驚呆了,被發現後趕緊跑回家。

「我又羞愧難當又興奮無比:我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激動。」

第二次遇見她,奉母親之命去公爵夫人家邀請對方光臨家中。他戴上新領結,穿上禮服走去鄰居家傳話…公爵小姐請他幫忙纏毛線,他跟她進房後「我彷彿夢遊一般,全身都感覺到一種近乎愚蠢而高度緊張的幸福感。」

第三次遇到她,他父親也出現了,然後他發現,她一直用眼神跟著他父親…(他覺得他父親從未如此優雅又帥氣)

她和母親赴約共進午餐。

「我的父親坐在她的旁邊,用他特有的優雅和嫻熟自如的殷勤取悅他的鄰座。他偶爾望望她,她偶爾也望望他,以奇怪到幾乎有敵意的目光。他們之間用法語交談。我還記得,吉娜伊達的純正發音令我吃驚。」

她約他當晚8點去她家。

其實還有5位男性愛慕者。玩遊戲。

方特:公爵小姐掌握獎罰權,誰抓到幸運籤誰就有權親吻一下公爵小姐的手。

他一開始就親到她的手了。他們整晚玩到筋疲力盡。回家後他有了戀愛的感覺。

他的父親,是他男人的榜樣,但他卻無法親近他…他的慈愛總是突然地發作。這天早茶後父親拉著他的手走進花園逼他講述在查謝金娜家看到的一切,然後他看見父親去了她們家…

「吉娜伊達立刻就猜到我墜入愛河了…她樂於成為對一個人是最大幸福而對另一個人卻是最深痛苦的唯一源頭…我就像吉娜伊達手上被捏著的一顆軟蜂蠟…所有拜訪過她家的男人都為她瘋狂,她把他們也都拴得好好的,就拴在自己的腳邊。」

是否有一個祕密的情敵,意外地將你擊倒?――

「她垂下眼瞼,臉微微紅了。發現她臉紅,我因為吃驚而心裡一涼。」

他開始洞察誰是那個男人?他的心事被盧申醫師看破了。

醫師警告他:我們都是經過千錘百鍊的人,百毒不侵,而您刀口還沒開刃,這裡的空氣對您有害。

盧醫師也對吉娜伊達說了肺腑之言:任性與我行我素,這兩個詞涵蓋了您的全部。

日子一天天過去。吉娜伊達變得越來越奇怪和無法理解。有一次他進她房間,看到她滿臉都洇著淚水。

他方寸大亂,迷失與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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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了證明愛她,從牆頭飛躍而下,失去知覺。她吻了他滿臉及唇…他得到了無比的幸福,像個孩子。

隔天他到她家。

「吉娜伊達的平靜簡直猶如一盆冷水淋了我一頭。我明白了在她眼裡我不過是個小毛孩––我多麼難過!她在屋內跑前跑後,每次看到我都飛快地微笑一下,但她的思緒卻在遠遠的別處,這一點我看得很清楚…」

她叫別羅夫卓洛夫幫她弄一匹馬來,然後,他目睹了她和自己的父親並駕齊驅…

她自稱病倒了。她躲著他。

她再度在花園和他交談:聽著,我比您大很多––我都可以做您的阿姨。即使不是阿姨,至少也是您的大姊姊。

「於是,她彎下身,在我的額頭上印刻了一個乾乾淨淨、毫無感情色彩的吻。」

他們玩起虛構的故事,她是女王,有花園,有噴泉,有一個她愛著並統治著她的男人。

這個故事令他的血在僨張、沸騰,他決定走一趙花園,黑暗中,似乎有女人的身影,某些騷動聲…

「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激動:彷彿我約會回來,卻是一個孤家寡人,只是在別人的幸福旁邊走了一遭。」

馬勒夫斯基暗示他,晚上––正好是容易出事的時候,建議他別睡覺,好好盯著,花園裡、夜裡、噴泉那裡,都需要認真警戒。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毒液一般流遍我全身的血管…」

他手握小刀,過了12點的鐘聲,去花園狩獵,出現的人竟是他的父親…

「少年的輕率懵懂救了我。我不想知道我是否被愛,更不想承認沒有人愛我。」

一封匿名信,將地下情公開了…(馬勒夫斯基被他父親訓斥了)

他們搬回城裡住了,他在大街上邂逅了盧申一家人有說不出的高興,他聽說別羅夫卓洛夫失蹤了,因為不懂得該分手就分手。

有一天,心情好的父親帶上他騎馬去,騎著騎著父親跳下馬自己拐進了一條小巷子,他偷跟了過去,呆若木雞,因為父親正和吉娜伊達說著話…而不耐煩的父親竟然用馬鞭打在她露著的手臂上…他嚇跑了。

他領悟到,這就是愛情。

二個月後他考上大學了,又過了半年,他的父親腦溢血去世了,只活了42歲。因為收到一封從莫斯科寄來的信令他異常激動…臨死前父親用法語寫了一封信給他:吾兒,要當心女人的愛,當心這種幸福,當心這帖毒藥…

四年後他大學畢業,在戲院遇到了馬伊達諾夫,結了婚並找到一份公差。詩人告訴他,我們都愛過的查謝金娜(多利斯基太太)也在這裡,打算出國。

他沒有立即去飯店拜訪他昔日的戀人,等到要行動時她已經難產而死。

當我用一聲歎息、一種悲涼的感覺,勉強送走我的初戀那曇花一現的幻影時,什麼才是我之期望?我之等待?

 

木木

格拉西姆:身高2俄尺12俄寸(195公分),又聾又啞,力大無比。

卡皮童:做靴子的皮匠,苦命的酒鬼。

塔季雅娜:洗衣女工,脾氣溫和、怯懦。

木木:小母狗,格拉西姆的養女。

 

在莫斯科一條偏遠的街道,一棟帶屋頂閣樓、白色圓柱和略微有點傾斜陽臺的灰色小樓裡,曾住著一位有很多僕人伺候的貴族老太太。(孀婦、慳吝)

老太太把獨自在鄉下生活的格拉西姆帶到莫斯科當她掃院子的僕人。

格拉西姆有著嚴厲的脾氣、一板一眼的,喜歡一切井井有條;有他在,連公雞都不敢打架。

日子過了一年,老夫人為了讓卡皮童穩重起來決定給他說親,對象是塔季雅娜(格拉西姆也想娶她為妻),老夫人的這個安排很令總管家傷腦筋,而卡皮童也很怕自己的腦袋被格拉西姆給砍了。最終,他們想到辧法就是讓塔季雅娜假裝喝醉(因為格拉西姆最討厭酒鬼),沒想到就這樣讓他倆順利的完婚了。

一年之後,卡皮童因為無可救藥的酗酒而被遣送到偏遠的鄉下,格拉西姆拿出一年前買的一塊紅頭巾送給塔季雅娜作紀念,她含淚跟他貼臉吻別了三次。

送別後,他沿著河邊自顧自的走著,臨近黃昏時刻,他感覺到有個什麼東西在岸邊的水藻青苔中苦苦掙扎,他彎下身抱起了倒楣的小狗,將牠帶自己的小閣樓。他為牠鋪好乾草,餵牠喝牛奶,忙了整晚,最後他就在牠旁邊愉悅而寧靜地睡著了。

經過八個月的無微不至呵護,可憐的小狗變成一隻西班牙種的可愛小狗,長長的耳朵,毛茸茸的尾巴,一雙富有表情的大眼睛。宅裡的人們都喜歡牠。

又過了一年,正當格拉西姆對於自己的生活很滿意時,老太太發現了可愛的木木,叫人把牠領過去,她熱情以對但木木只感到害怕,最後還對老太太齜了牙,令她火大。

她下令,要牠消失。一個男僕趁機偷走木木並將牠賣給了一家商店,他要求買家至少要拴著狗一週但沒想到第三天木木就逃回了格拉西姆的懷抱。

格拉西姆猜到了是老太太讓人帶走木木的,所以他決定要藏好牠,把牠整天都留在閣樓,夜裡才帶牠出來遛遛。

不幸的是,那天夜裡,遛完狗正準備回屋時,籬笆牆外有個醉漢讓木木叫了起來,響亮的吠叫聲讓神經質正在情緒波動的老太太驚醒。

她的心臟怦怦跳,帶著哭腔抱怨狗,抱怨加夫里拉,抱怨自己的苦命,抱怨大家嫌棄她這個可憐的老太婆,抱怨沒人心疼她,抱怨所有的人都盼著她死。倒楣的木木仍在吠,格拉西姆知道大禍來了,他抱起木木躲進閣樓反鎖…

敵不過一幫人的逼迫,格拉西姆決定親手了結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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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木木梳理一番,帶牠去吃肉湯,然後沿著克里木淺灘走…他和木木跳進了一艘小船,他奮力的逆流而上,到了某處他先用繩子纏繞好兩塊磚頭,打了一個環扣,套進了木木的脖子,丟進了河裡。

他回自己的閣樓,匆忙收拾了一些物品,奔回他的鄉下農村去…他帶著一種堅不可摧的勇氣,一種絕望又快樂的決心,走了超過35俄里的路,一夜二天後,他終於到家了。

不久後老太太也去世了,家奴們都遣散了,格拉西姆後來再也不跟女人打交道了,也沒再養過一隻狗,一直低調、守規矩的當他的佃農,一人頂四人的工作。

 

阿霞

世界很大,我要去看看。

我健康、年輕、快樂、錢花不完,無憂無慮,毫無牽掛,想幹什麼都行,簡而言之,活得有滋有味瀟灑自在。

二十年前,我25歲,住在德國萊茵河左岸一個簡稱Z的小城,剛被一個泡溫泉認識的年輕寡婦傷透了心。

小城Z距離萊茵河只有2俄里遠。我常常走路過去欣賞這條偉大的河流,不無愁緒地想起那位狠心的寡婦,那棵高大、孤獨的白蠟樹下的石凳上,我一坐就很久…河對岸是另一座比Z稍大一些的L城巿。

因為想去看看所謂的大學生聚會,我找了擺渡船夫划到L城的太陽小旅館前…他們擁抱、歡呼、青春無限的打鬧、火辣辣的眼神、無厘頭的笑聲…然後,我認識了同是俄羅斯人的一對兄妹:加京和阿霞(安娜)。

他倆也是為了散心而四處旅行,現在住在地勢很高的葡萄園裡,我受邀到他們家玩,吃露天晚餐,清新而又輕盈的風兒徐徐吹拂,微波搖盪,好像這身處高處的風兒更覺自由自在了。

一開始,阿霞跟我害羞認生,過了一會就主動跟我說起話來。她好動,帶著笑哼著曲子,她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晶瑩清澈而勇敢,有時眼瞼微閉,目光就變得格外深沈而溫婉。

第二天早上,加京來找我了,我們走進小花園,在長凳上坐下來喝咖啡聊聊彼此的故事…然後我又跟著加京回家看他的繪畫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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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霞去看一處遺址了,在一處光禿禿的岩壁之巔,一座黑色的四角塔樓,雖然仍堅固但被一條縱向的裂痕一分為二了。阿霞在一堆廢墟中快速地跑來跑去,最後舒舒服服坐在塔牆的一個臺階上,下面是萬丈深淵。

她姣好的身材在明麗的天空映襯下顯得格外突出和美麗,我卻懷著一種敵意的心情望著她。她像一隻山羊蹦來蹦去為陽光下盛開的花一一灑下幾滴水,動作輕盈而敏捷,我由衷欣賞但還是有點氣她的調皮。

午餐時間快到了,加京點了一杯啤酒,扮了個調皮的鬼臉高聲祝酒:為了您心上人的健康乾杯!阿霞以為我真有個心上人。

回到他們家用午餐時,阿霞換上了裙子,表現出她的另一面––知書達理、有教養的貴族小姐。用餐後她去了路易莎太太那,直到太陽下山我該回家了她仍沒回家。加京送我下山順道去找阿霞,她從三樓抛給加京一枝天竺葵,說:想像一下我是你的心上人。加京對她說我要跟她告別,於是她叫加京把那枝花給了我。

回家後心情莫名地沉重,想起加京在談話中提到某些阻撓他返回俄國的障礙。「她真的是他的妹妹嗎?」

隔天我又去找他們了,阿霞身穿一件發舊的老式連衣裙,頭髮全梳到耳後,坐得規規矩矩,在窗前的繡架上刺繡,賢慧、安靜,就好像這一輩子她沒做過別的事情一樣。她幾乎一句話都沒說,自顧自安靜地看著自己手裡的活計,此情此景如此難得、如此平凡,讓我情不自禁想起老家的那些姑娘。

當我和加京出門寫生回來後,阿霞仍一模一樣的坐在那,無論我怎麼努力觀察她,沒有角色扮演也沒有扭捏做作。回家後我不由自主地大聲說:這姑娘真是個變色龍啊!她不是他妹妹。

我每天都去拜訪加京他們,整整兩個星期,阿霞似乎躲著我,她顯得心有隱痛或難為情,笑得也少了。她的法語、德語都講得很好,但處處表明,她從小就未曾得到女性的照料,所受的教育與加京絲毫沒有共同之處,她的言談舉止中始終有某種不安的東西存在…她像個謎,哪怕我對她生氣的時候她也在吸引著我。

她不是加京的妹妹,他對她太溺愛、太姑息了。

一天晚上,我從籬笆的缺口跨進了他們家的院子,突然聽到阿霞的聲音:不,我誰也不想去愛,除了你…她反覆說著:愛你,愛你一個。還撲過去纏著他脖子親吻…

第二天一早,我背上行囊,溯河而上,往山裡出發。我順其自然的在森林中渡過了三天簡單的快樂…回到家後,加京給我留了便箋去他們家做客。

阿霞又回到剛認識時的模樣,令我非常氣惱,我推托有事要回家處理,加京陪我橫渡萊茵河坐在長椅上欣賞美景、談話。

加京問我如何看待阿霞,他說了她的身世,是父親的女兒沒錯。她的母親則是他們家以前的女僕,阿霞9歲時母親去世了於是父親把她從阿姨家接回來住。阿霞13歲時父親也病逝了,20歲左右的我接手了照管阿霞的任務。她在寄宿學校生活了四年,學業成績好卻不合群…於是我決定退役帶著阿霞到國外旅行。

我又和加京回到他們的家,阿霞臉色發白且沉默…加京繪畫去了於是我和阿霞到葡萄園散步聊天。她問我山裡好玩嗎?孤不孤單?是不是生氣了?她以為哥哥那句為心上人的健康乾杯是認真的。(醋意)我和她相談甚歡,為了長出翅膀我們回家請加京奏了一曲華爾滋舞曲,阿霞的舞跳得很美,她那少女般的端莊臉龐忽然顯露出某種輕柔而成熟的女性風韻。

快樂的一天讓我的內心燃起了一股幸福的渴望,第二天再去他們家時,阿霞的臉一陣緋紅,服飾有仔細的打扮過,表情卻有些憂傷…她的目光常駐留在我身上,我的心在她謎一般的注視下悄悄地揪成一團。過了一天再見阿霞只匆匆一面,她身體不舒服。再過一天,有個小男孩給了我一張紙條,阿霞要見我,下午4點石頭小教堂。

中午加京來找我了,對我說阿霞愛上了我,為了我發燒吃不下快無法活命,她求加京帶她離開這裡。加京要確認我是不是也喜歡阿霞?是否會跟她結婚?我是喜歡她,但要和這樣脾氣的17歲姑娘結婚,不可能。

約定的時間快到了,阿霞突然改約路易莎太太那…她蜷縮著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滿眼淚水,喃喃地說:我是您的…我竟然對她說:一切都晚了,我們只能分開…

他們搬走了,離開了,我再也沒見到阿霞。

我並有因為思念她而憂傷太久,我認識了其他的女人,但沒有一雙眼睛可以替代那雙帶著愛意望著我的眼睛,沒有一顆依偎在我胸前的心讓我的心可以那樣快樂和甜蜜地陶醉!她的信箋和乾燥的天竺葵(至今仍散發淡淡的香氣),我像珍寶一樣保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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