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作者︰巴斯卡‧季聶

主人公:摩姆。雕刻師。

20201129_133811.jpg

1617年出生在巴黎。在巴黎弗嵐處學得繪畫;在吐魯斯新教徒胡伊身邊,學會了紙牌製作的基礎及陰影技巧;在布魯日西姆克思處學會直刻及蝕版的技法;到了羅馬之後,在克勞德吉雷的畫室學會鐫刻自然風景。

1667年死於烏特勒支(荷蘭),瑪麗在旁。(他留給她5幅簽名的版畫)

 

『在布魯日,我愛上了一名女子,容貌因之全毀。我將一張醜臉隱藏在義大利哈維羅村頂上的峭壁間,為時兩年。絕望的人生活在角落,所有愛著的男人都活在角落,所有閱讀書本的人也都活在角落。絕望的人像壁畫裡的人物一樣懸浮在空中活著,不呼吸、不說話、不傾聽任何人。聳立在薩連納灣邊的峭壁,是一堵面向海洋的牆。在她之後,我從未在別的女人身邊尋得喜悅。令我思念的並非喜悅,而是她。於是我畢生不斷畫著同一副胴體,那纏綿的姿勢正是我朝思暮想的。』

 

她的美色令他寂寞。

她修長的樣子吸引了他。

於是他渾不自覺地追隨其後。

她呢,她卻發覺了。

摩姆意外捕捉到她偷窺自己的目光,終其一生,這道目光都活在他心中。

 

她,金銀匠、選任法官之女。她叫南妮。

 

1639年,她18歲,他21歲。她已許下終身給父親手下的一名夥計。

饑渴的年輕男女,在花園,在閨房,在地窖,在老舊的瓦窯,在閣樓,在小船上,最後一次是在食堂老闆家,正在翻雲覆雨的情人被碎玻璃噴濺,憤怒的未婚夫潑出手中的硝酸,摩姆的頭臉頸被嚴重灼傷,少女則傷到手掌。

 

被燒毀容貌的他令她無法再愛了,他成了小偷,與煙花女子尋歡。

 

他決定前往梅央斯。

一年之後,她來找他,她婚後十個月,有一個孩子,她不告訴他孩子的父親是誰,於是他奔跑了起來。(真瀟灑,什麼都不用帶)

他跑到了萊茵河,在像馬廄的草堆裡啜泣乾嚎二十天。然後他又繼續往前走,穿越符騰堡、瑞士各州、阿爾卑斯山脈、教皇國、羅馬、拿坡里。

 

1643年他來到羅馬。

1651年夏季,他和亞伯拉罕為了逃避法國人追逐而展開漫長的旅程。

1656年創作一系列的磨刻版畫作為紀念。

 

在逃難期間,在勒培賀,他遇見了瑪麗,一個已擁有他的版畫並充滿仰慕眼光的女孩。

「你也許不知道,但活在這世間的女人往往都有不幸的回憶。」有晚在懸崖上他將手搭在她肩上,她不假思索地拂去。

1655年自倫敦返回羅馬,瑪麗陪在摩姆身邊近一年,那是幸福的一年。他說她已進了他的家門,但她聽了反而大為憤慨,她說她不希罕一個家,她說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不該是為了這個卑賤的理由,於是她離開了他。

 

『有朝一日風景將會穿透我。』

這是亞伯拉罕在離開摩姆並且死去之前,對他所說的話。

亞伯拉罕死後摩姆開始了磨刻版畫,總計24幅。

 

1664年五月,在繁花廣場,因為在羅馬數一數二的世家長子在經大夫開立摩姆所繪猥褻紙牌及圖像做為處方後依然無法和妻子完成性行為而自盡身亡,摩姆所屬的版畫商的所有作品,都被焚毀燒鎔。

 

166668日在羅馬鄉間被親生兒子誤認是搶劫自己的人而刺傷了他的喉嚨。他原諒了他,但他不敢認他。

 

『到了某個年紀,人所遭遇的即不再是生命而是時光。我們停止了注視生命活著,我們看見的是時光正在大口吞噬生命。於是心為之痛。我們死命攀附著幾片木頭,為的是尚能再多看一些從世界的這一頭到那一頭的流血演出,而不要身陷其中。』

 

『人的內心深處有一片無法抵抗的黑暗。每個夜晚,世間男女沈沈睡去,他們陷入那黑暗中,彷彿黑暗是個回憶。』

 

『男人有的時候以為他們靠近了女人;他們凝視她們臉上的神情;他們把雙手伸向她們的肩膀;他們每晚回到她們身邊並倚著她們而眠;他們並沒有睡得更好;他們不過是黑夜的玩物,被這滋生了他們的、並將他們的影子帶到四處且投射在一切之上的不可見景像所控制。』

 

『我的朋友,事實是這樣的:沒有人說謊時是完全在說謊的。』

 

他死後她並不哭泣,然而所有在卡特琳家來去的人都看得出她有多悲傷,而且原因並非聖誕齋戒。她看起來彷彿是被遺棄了似的。

 

五十歲後,他的臉孔甚是緊繃而且奇異,極度瘦削。雙眼在其間仍像褓嬰孩及青蛙的眼睛那樣晶亮。灰色眼球極大,然人們看不出其中流露的究竟是什麼。它們活在一汪黯沈的水中。讓人感覺非常強烈,但卻完全無法看出在那雙眼眼球之後,居住的是痛苦、或是飢餓、或是碎心的憤怒。臉上的傷痕使他原本不明確的表情更添模糊。

 

arrow
arrow

    豆仔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